“我在满足一些贪婪的小东西。”塞萨尔说,挥手驱赶那些附骨之蛆般缠着他不放的红雾,“我不会深入进去,再等一会儿就好。”

  ……

  已经是傍晚了,塞萨尔骑在马鞍上,看着士兵们带着比出发时更多的车队和物资穿过月光照耀下的林地,终于接近了他们先前商议的扎营地点。这些人神情疲惫,脚步倦怠,但是怎么都不肯丢掉自己装满财物的包袱,完全是背着负重走了一路。他一边看着他们归营,一边品味着渗入自己身体的一些鬼魂残渣。

  大部分都是迷乱的情绪,有恐惧,有欲望,有诅咒,其中还掺杂着少许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。他发现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和印象,一些是黑暗和恐惧,是无边无际的痛苦和绝望,但另一些美得如同梦幻,有蔚蓝如洗的湖泊和繁花如锦的林地,充满了温暖和惬意,让人情不自禁地沉醉其中。

  直到那头生命力很顽强的牛头孽物被车队驮着经过,塞萨尔才回过来神。和其它转化失败的混种野兽人相比,这家伙算不上特殊,一样痴愚,也一样狂躁,但它的生命异常顽强,胸腔被炮弹轰烂了都还在苟延残喘。

  等到夜晚之行的关键来到他身前,塞萨尔开口发问:

  “你觉得怎么样?”

  戴安娜稍稍侧目,盯着他遮罩盔甲的斗篷,直到他把手放开,搭在菲尔丝肩上,她才收回视线。自从意识到如今只有戴安娜和他能看见菲尔丝后,塞萨尔就时常陷入各种迷思。刚才他把菲尔丝抱到马鞍上,把斗篷一罩,就开始隔着她汗湿的内衬轻揉她的胸脯,闻她冥思了一整天后身上透出的汗味,几乎没有思考自己究竟在做什么。

  “你最近越来越旁若无人了。”戴安娜说。

  “我只是珍惜和她相处的时间。”塞萨尔说,把脸色一片红晕的女孩抱在自己胸前,虽然她脸上的红晕和害羞情绪没有任何关系就是。“阿雅和你讲过那处巨坑了吗?”他问她,“我觉得那儿发生过规模相当大的祭祀仪式,法术遗留的痕迹连普通士兵都能感觉到。”

  “在讨论其它事之前,你不觉得菲尔丝身上的味道已经刺鼻到我都能闻到了吗?我本来要带她去河边清洗,但你们提前回了营地。”

  不知为什么,塞萨尔觉得这家伙在拐弯抹角骂他,他思索了一会儿,找到了给自己做辩解的理由。“我和她在下城区的狗坑里顶着更刺鼻的味道过了快一个多月,脚叠着脚挤在一起睡觉,日常清洗的法子就是随便抹一把脸,将就着当自己洗过了。”他缓缓说道,“说实话,我到现在还是很怀念那段日子,因为…….”

  “我不知道你这算不算是怀念,塞萨尔。但你身上刺鼻的血腥味和她身上刺鼻的汗味混在一起,我已经快要晕过去了。待会儿我要带着你们俩用传送咒,必须和你们身体接触,考虑到这点,你可否体谅一下我的感受,而不是抱着她闻个不停?”

  “真的很刺鼻吗?”菲尔丝咕哝道,“他刚才差点儿就要抬起我的胳膊去吻……”

  戴安娜扬了下眉毛,“这里不比诺伊恩,越往北走就越潮湿闷热。老实说,你身上这套黑咕隆咚又不透气的厚斗篷和内衬早就该换了,只是它们现在……有些特别。要想给你换衣服,我得对衣服本身做一些处理。”

  塞萨尔耸耸肩,“我们不如就这么去河边,然后边走边说吧。”他抱着菲尔丝下马,像当初在诺伊恩的矿坑里一样把她抱在胳膊上,让她倚着自己的肩膀。“说到这个,你对幻觉有什么了解吗?”他问道。

  “当然有了解,那你知道神和神像的区别吗?”戴安娜问。

  塞萨尔打了个哈欠,感觉到一丝倦意,换作往常,他已经在营帐里瘫下去了,最近的夜晚都在荒原徘徊,他的精力并不是很足够。他看向也在打哈欠的菲尔丝,想起了她那天讲述的故事,想起了迷失恶魔希耶尔和欢愉女神希耶尔。

  “我听她讲过,”他说,“但我记不起来该怎么说了,要不你让她来……”

  “我个人希望你能自己讲述,塞萨尔。”戴安娜否认道,“毕竟是你告诉我,说你要记住她,记住她诉说的一切。不过……今天就算了,你看起来比以前还要疲倦,待会儿还要去检查那片废墟,先去河边舒缓一下情绪吧。”

  今夜的营地在河谷边上,道路沿着狭窄幽深的河谷延伸,经过了路旁的一连串营帐。不得不说,靠近军营的地方都让人觉得阴暗气闷,还散发着粪便的气味。道路本来很静谧,军营里回声却很响,雇佣兵们使用各自的语言讲话、谩骂,有些在为今天的经历吹嘘,还有些在展示自己刚得手的宝贝。

  他们找了一路也没找到幽静的地方,还撞见了一堆随军队伍里的洗衣妇,最后没法子,戴安娜带着他们来到对岸,布下法术隔断外界,塞萨尔才缓了口气。

  这儿寂静无声,也不见其它人影,只有河水潺潺流淌。新月挂在宁静的山岗上空,映得树林里都一片皎白,斑斑的树影在河岸上摇晃,发出阵阵悉簌声。虽然夜晚还是一如既往的闷热,在这地方,至少不那么让他烦躁了。

  塞萨尔取下衣服,抱怀里的女孩入水,借着皎白的月光吻了吻她带着汗湿的胸乳,把嘴唇贴在那梨形的弧线上轻声呼气,轻轻地摩挲。

  菲尔丝缓缓跨坐到他身上的时候,他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。她纤细的身子几乎没有分量,每次都能和他贴合地无比紧密,把它完全容纳在内。“说到神和神像,”塞萨尔这才说道,“你是已经预见了我要说什么吗?”

  戴安娜靠在他们背后的老树上。“类似的事情有很多记载,你一说我就听出来了。”她说,“值得探究的不是他们在祭神仪式里捏造了什么幻象,是它们祭神的目的。如果仪式的规模确实如阿雅所说,那我想,它们萨满的目的,一定不只是造出一些混种野兽人。”

  塞萨尔右手抱着菲尔丝娇柔的身体,头往后仰,左手朝他背后伸了出去,“你能感觉到这个吗?”他说,“用第三视野。”

  “我不是傻瓜,别说的好像你才是法师一样。”

  戴安娜说着弯下腰来,把手指按到他手腕处,像是要刺穿他的皮肉一样用力往下压,一直剜到他手心处,最终引出一丝萦绕在她指尖的红雾。

  “这是仪式之血!”菲尔丝忽然叫出了声,她本来连话都懒得说,一直满足在身体纠缠摩擦带来的快感里。“你是怎么弄到的?我一直想用这东西增长你的道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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