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句话,可不是我们家族每个成员都敢说的。”萨依诺来了兴致,“我的长姐、长兄还有我,我们是老家伙最初的三个孩子。在他出走诺依恩的流亡期间,我们陪他经历了一切困苦和考验,但很可惜,老家伙后来的孩子全都是在宫廷长大的蠢货,没有任何一个值得关注。”他说着露出柔和的笑容,“而你除外。”

  08

  依丝黎也笑了,“你可真是太风趣了,萨依诺叔叔。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,带了场路,四肢就少了个三个,既可悲,又无能。我现在是个连杀人都没杀成功的杀人犯,你都想象不了又坏又没用是多让人骄傲。”

  萨依诺吃了一惊,他预设的结果出了点问题,可能还不是一点问题。

  “你是说你失败了?”

  “你难道还以为我成功了?”依丝黎诧异地打量着他,“我要是告诉你,萨加洛斯的修士带来了熔炉之眼,强行撬开了他的梦境,却发现梦的主人不是他,是帝国宫廷的大宗师呢?”

  “这事变得有点复杂了,塞萨尔和第三公主阿尔蒂尼雅的关系也得再做评估。”萨依诺沉吟道,然后又补充了一句,“这么说来,接下来的会议里,还是会有一个完好无损的塞萨尔在场?”

  “塞萨尔逃出了梦境,跑去了荒原,没人来得及阻止,就这么简单。”她说,“想在另一个层面解决他的人得在荒原里追逐他,抓住他。他们会追他很久很久,也许一直到他销声匿迹为止吧。”

  “他们哪来的这么大的恨意?”

  “不,这不是恨意,真的。”依丝黎微笑着说,“我渺小的恨意在这场决定性的战争中根本微不足道。神殿希望的改变和升格,还有塞萨尔阻挡在这条路上的行为,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。”

  ……

  说来很微妙,狗子仰身躺在床边,下颌在他指尖往上仰起,头则往下低垂,颈子和嘴唇恰好位于一条略微上挑的弧线上。

  他实在没法不产生心思。

  塞萨尔没怎么用力,只是往前倾身,就沿着那条蛇鳞闪闪发光的小蛇挤了进去,先是擦过她的柔唇,接着在蛇身卷缠下送入她咽喉深处。他能清楚看到她白皙的颈子鼓起一大块,就像条蛇在吞食比自己更大的猎物。

  换成过去,他可不敢随意触碰无貌者,诺依恩那次几乎让他虚脱当场,后来他都和她保持一定距离。不过,随着道途的印记逐渐加深,他的感官欲望和渴求迅速攀升,对于精神迷醉的耐性,也不像往日那般不堪了。

  狗子像条蛇一样将猎物整个吞下,含在自己口中。粉红色的蛇身湿润滑腻,从头到尾纠缠着它来回卷动,时而收紧,时而放松,柔软的蛇鳞摩擦着它的身躯,分叉的蛇头挑弄着它的头部,不时就传来一阵持续不断的轻吮。她这吮吸不是人能做到的,轻得像是潮湿的暖风在吹,却能从开口向内深入,一直延伸至他下腹最深处,让他又是发痒,又是酥麻,按耐不住地感到一阵晕眩。

  很明显,在无貌者身上,他依然缺乏自行抑制感官欲望的能力。她的鼻尖娇嫩柔软,不时挺起往他身下一蹭,一边嗅着他的气息,一边用挑弄让他的肌肉绷得越紧。她的喉咙毫无疑问和手指一样灵活,鼓起的颈子在肉眼可见的蠕动,喉头紧密地裹着它挤压、吞咽,强烈的压迫感弄得他心跳都在加剧。

  狗子的唾液混着他的分泌物一股股从她唇边溢出,每一缕都会被她蛇一样探出的舌尖舔舐干净,进一步浸润她炙热的口腔。

  他的呼吸在发烫,手臂肌肉也在绷紧,想找东西扶住却找不到,于是握在她鼓胀的前胸上,用力握住。

  虽是对完美无暇的果实,塞萨尔却不怎么有分神的精力。他绷紧了手臂肌肉,十指也逐渐收紧,他看着她的颈子鼓起又收缩,感到自己那条蛇在她的小蛇纠缠中来回爬行,最终带着强烈的迷醉感一直爬到了蛇窟最深处。

  这应该是场短暂的收尾,在她口中却长久的过分。他感觉她的喉咙在收紧,蛇身也在收紧,同时挤压过来,从它尾部掠至头部,先是一波,接着在它现出些许疲态时又是一波,顿时让它再次亢奋到极点。这感觉一连持续了半分多钟,它都还在亢奋中无法消褪,好像是割裂的伤口在失血一样。

  塞萨尔看到她扭动身体,圆翘的臀部带着细柔的腰肢翻了个身,金红色的长发从肩头洒落,看着也很像条妖娆的水蛇。她伸出了手,一只手轻拍他的屁股,另一只手用食指按压他腹下,好像在引导鲜血的流动一样,进一步加剧了它的失血和涌动。

  他意识晕眩,觉得一个人被切断腿之后的流血都不会有这么严重。她抬起光洁晶莹,视线迷离的俏脸,直视他的眼睛。接着,他不仅意识晕眩,胸腔中也泛起了一股要漫溢而出的迷醉感,好像从头到脚都浸泡在酒缸里,要溺死在其中似的。

  许久之后,塞萨尔才长出了一口气,捂着额头坐回到床边上。狗子坐到他膝盖上,先向他索要了个长吻,然后朝他紧紧贴过来,抱住他的脖子蹭他的脸颊。“您的味道确实比以前更好了,”她在他耳边说用那依旧童稚的声音说,“以后一定可以抱我抱更久吧?”

  “更久是多久?”

  “一天?”狗子先竖起食指,似乎

  09

  觉得太少,接着把手指都竖了起来,“许多天?”在塞萨尔觉得她发言已经够离奇了之后,她直接放弃了用手指示意,“或者久到时间也没有意义?这样最好了。”她的面庞光芒四射,看着就像是个孩子。

  她衣衫半解,靠在他肩上,在他耳边低声哼唱,用白皙的手指爱抚他的胸膛,塞萨尔提起身后的被单把他们俩罩住。在壁炉的暖意中,他觉得怀里的人皮肤温热,嘴唇呼出的气息让他耳朵发软,身体也在发酥,像是被半麻醉了一样,不是被她的柔声细语给弄醉了,就是被她的行为给弄得疲乏瘫软了。

  他更用力地抱紧她,在她肩头长吸一口气。

  他觉得,倘若自己刚在祭台醒来就是如此处境,他也许会忘记一切饥饿和迷惘,也忘记一切黑暗和恐怖,就这么在她倚靠下瘫软一天、许多天,甚至久到时间也不再有意义。长久的迷醉会一直持续到自己化作一具枯骨,然后,一切就彻底没有意义了。

  这种完全抑制了理性的爱欲和迷醉不是人类能承受的。

  塞萨尔强迫自己提起神来,“那么,你感觉究竟有什么变化?”

  “我不太懂啦。”她目光迷茫,“每个我吃下去的人也都不懂,但只要一起沉浸在永无休止的迷醉和晕眩里不就众筹群四⑤陆一②⑦九④零好了吗?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归途。”

  “我是说……”塞萨尔回忆着他们在荒原的经历,“在库纳人的创世神话里,是真龙坠落在地,在这荒芜的世界变成了群山、大地、海洋和云霭。尽管刚才只是它一丝微小的呼吸中更微小的一丝,但你感觉有什么不同之处吗?你刚才说有股奇异的味道。”

  “也许不能救虚无的幻影哦?”狗子对他说,“我是为此而生的,但她需要的是在荒原逸散的无主灵魂。”

  “你理解的可真快。”

  “我已经非常熟悉您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了。”

  “好吧。”塞萨尔说,“那你对荒原有什么认识吗?在参与公爵府的晨间会议之前,我们还有些时间。”

  “荒原啊……那是个可以把人迷住的地方。”

  塞萨尔抚摸着她半露的肩头,听闻此言,不由得侧目看向她,“我倒不觉得你会被迷住……这是谁的记忆?”

  “是生下我的那个人。”无貌者说。她抬起眼睛,靠近他的脸颊,和他嘴唇相触。“我可以让自己更像她,完全变成她,或者说就是她,让她来和你对话,——你要用她来满足欲望吗,主人?”她问,声音轻得像是微风,丝丝缕缕拂过皮肤,要渗进人心脏中。她鲜红的眼眸亦像是片血池,倒映着他的影子,要吸引注视者深陷下去。

  塞萨尔记起了他们在冈萨雷斯总督府的会议,记起了那是卡萨尔帝国的贵族学者。

  他摇了摇头。

  “不,免了,死人就让她安息吧,你继续讲。”

  “嗯……好吧。”狗子一瞬间又变得无害了,“随着在荒原中度过的时间越来越长,生灵的思想会发生变化。可能是它们在适应荒原的环境,也可能是荒原影响了它们的意识。蒙昧的野兽会受到启迪,产生狩猎以外的渴念,乡野农夫也会受侵蚀,变成欲望和追求都变化不定的巫师。很多时候,不是它们本来就那样,是荒原改变了它们。”

  “法师呢?”

  “学派法师都有灵魂防护。但会在梦中误入荒原的生灵,其实比学派法师要多很多。这些年帝国比较流行的学说是,生灵受到荒原吸引,就像婴儿回到母体的子宫。荒原的混乱无序是世界最初的起源,秩序和现实是后来才产生的。”

  “但有些人主动求学,也只能学会一些小戏法。”塞萨尔说。

  “人们说,随着世界的秩序越来越稳定,越来越多的生灵也遗失了它们和荒原千丝万缕的关系。不过,总是会有些生灵丢不掉古老的知觉,夜晚忽然做了一场梦,就一步走进了无边无际的荒原,意识和欲望都日渐歪曲……野兽人比其它生灵更容易发觉荒原的存在,至少都有模糊的感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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